尊敬的领导:
我们是本校社会学人类学研究所的博士生。最近,上海《社会科学报》在1月10日刊登了两
篇文章,对我们所的王铭铭教授进行了过激的攻击。我们一方面对这些一面之词感到震惊和
愤怒;另一方面又替王老师感到不平和担心。在这些打着学术批评旗号的文章中,有一个署
名“晓声”的人,竟然说是本校的学生!!我们认为,一个听过王老师的课、一个有良知的
北大学生,是不可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的。从这位“晓声”
所选读的书来看,他还处在人类
学的入门阶段,但却借着把一本教科书捧到“名著”的高度,试图全盘否定王老师的研究和
在学术界的地位,我们不禁要问:这是无知,还是别有用心?我们作为王老师具体指导的学
生,当然知道他不是完人,对他在一本译介性教材中的失误我们也不是不清楚。但“人非圣
贤,孰能无过”?我们认为,“晓声”这样的批评,完全无视王老师多年来为中国人类学振
兴和普及所作的贡献,试图攻其一处不计其余,其目的显然是要彻底否定他的一切工作。这
不是一个学生应有的态度。我们与他接触最多,对王老师的学识和人品,我们才最有发言权
。所以我们认为自己有义务向各级领导做如下陈述:
我们所知的王老师,诲人不倦,学识渊博,胸怀宽广,乃是学生心目中的楷模。他对教学倾
尽全力。去年,全所人类学专业的研究生曾自发组织过周末读书会,长达半年,地点设在所
里的会议室。我们没有要求过任何老师的参加,但王老师知道后,虽然远住西三旗,却几乎
每次必到,每周陪我们渡过半天的读书时光,平等地参与讨论。作为一位普通老师,能够为
整个专业的同学牺牲这么多个人时间,如果没有一种视学术为生命的精神,又如何能做到?
!他的课程,读书量最大,我们的收获也最大。听他的课,常常激发我们去思考,获益良多
。过去几年,他自己的博导资格没有解决,却一直根据所里的安排,替费孝通教授指导学生
,我们中间就有三个是这样的情况。他每个星期都跟我们见面长谈,督促我们读书,为我们
的学习他不计个人得失,默默无闻地付出常人无法想象的时间和精力。这种敬业精神无声地
激励着我们。他因材施教、循循善诱。我们的学习如果有什么长进,与他的悉心指导分不开
。他为人谦和,待人至诚,即使不是他的学生,也可以称他一声“铭铭兄”。有很多校内外
的学生选修他的课程,申请由他指导的研究生也相当多。
王老师的学术影响力,遍及学科内外。国内学界的权威杂志如《社会学研究》、《中国社会
科学季刊》、《中国书评》、《读书》等,经常有他的文章发表。王老师在西方人类学界的
影响,也不亚于任何一个中国人类学家。他与王斯福合著的Grassroots
Charisma去年在英国 久负盛名的Routledge公司出版;他在海外权威杂志和国际会议上的学术论文,多达几十篇;
他被芝加哥大学等世界一流的学术机构聘为客座教授……。王老师著书立说、编纂杂志、组
织会议、建设学会、培养学生,他为复兴中国人类学的事业所作出的贡献不可抹杀,他在中
国人类学界的地位更无人可以替代。
关于学术界对王老师的批评,我们在入校之前早已有所了解。起初,我们认为这是
正常的学术争鸣,况且有些批评的确中肯,王老师在公开和私下也一直谦和待之。但是,随
着时间的推移,我们发觉这些批评越来越不正常,严肃的学术批评失去了可能性,代之以上
纲上线的夸大和炒作。有的批评,专事挑三拣四,以找语病“硬伤”为能事;有的批评,言
词尖刻,不惜发动人身攻击;有的批评,空穴来风,对作者引用的著作,几乎一本没读,竟
轻言作者“食洋不化”。王老师曾多次表示,没有必要为这些不具备专业水准的批评申辩。
不想,一些人变本加厉,炮制大字报式的文章,肆意进行人身攻击。而某些传媒则为了制造
轰动效应,推波助澜,对学术问题指手划脚、以讹传讹。我们认为,学术批评应该全面、客
观、平和、公正,执一端而不记其余的做法是不正常的,尖酸刻薄的言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
。学术批评应该激励学术创新,应该树立学术标准的自主和自尊,而不是泄私愤,不是行政
干预,更不是无限上纲的大字报。一句话,绝不能用非学术标准评判学术。
我们非常明白,王老师之所以遭到这样的恶意攻击,就在于“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
”,就在于有人嫉妒他为中国人类学做出的突出贡献,嫉妒北大人类学在学术界的地位。曾
经公开攻击过王老师的学术警察们和这位“晓声”一唱一和,一天内在不同的媒体(《社会
科学报》、学术批评网、世纪中国网)上发表五篇大批判文章,口径惊人地一致,矛头竟然
指到了以所长为代表的整个研究所头上,这令我们不得不质疑事件的背景。“晓声”的文章
,全盘否定王老师,看不出半丝“爱之深,责之切”的动机,他不通过正常渠道,而是直接
借媒体向北大施压,更看不出半丝“太爱北大”的情绪。那么“晓声”费尽心机、不计成本
地写这样一篇化名文章,动力从何而来?近几个月来,有所里的老师曾以推荐出国留学、鼓
励改换论文题目、支持留校任教等名目利诱我们转投师门,后来又莫名其妙地指责我们对所
里的老师“不够尊重”,最近更暗示我们要对王老师敬而远之。联想起来,我们认为这些文
章绝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。目前,中国人类学刚刚重建不久,学科建设仍是当务之急,费老
提出“补课”就是对全体师生的鞭策。在这样的时刻,一个真正的学者所应做的是努力工作
,争取创新,而不是别有用心地借批评来发泄个人的怨恨和嫉妒。
北大有桀骜不逊的陈独秀,有特立独行的辜鸿铭,有百折不挠的季羡林。他们都曾
是所谓的“争议人物”、“问题人物”。可是北大向来没有被压力所屈服,没有对人才求全
责备。因为北大鼓励的不是百无一用的“完人”,而是独树一帜的奇才。北大之所以有陈、
辜、季这样的人物,就是因为我们曾有兼容并包的蔡元培先生,有老校长为我们奠定的博大
风气。这是北大成就中国最高学府的主要原因。
能成为北大的学生是我们一生的荣耀,我们比任何人都珍视这段不寻常的人生足迹
。我们来到北大本来是为了潜心读书,增长才干,可是,自己敬爱的老师遭受恶意攻击,我
们无法安心。出于对老师的热爱,出于对北大的热爱,出于对中国人类学的热爱,更出于对
良心的拷问,我们决定做上述说明。希望各位领导能够倾听我们的心声,采取果断措施,防
止有人为个人目的借机生事,避免人类学学科的损失和北大的损失。
北京大学社会学人类学研究所博士生: 张宏明
梁永佳 褚建芳 杨渝东 2002年1月14日 -- 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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